朝廷下令解散所有江湖门派,国安局奉命执行,天下第一的剑客却当众削断了“紫禁城”三字牌匾
发布日期:2025-10-09 16:21 点击次数:139
导语
那道剑光,像一道凭空撕开黑夜的闪电,精准地劈开了悬挂在国安局总部门楣上那块沉重的紫檀木牌匾。
刻着“紫禁城”三个鎏金大字的木头从中间裂开,一半轰然落地,另一半摇摇欲坠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,广场上成百上千的眼睛,只看到一个青衫寥落的背影,和他手中那柄不曾出鞘的剑。
他甚至没有回头,就那么一步步,消失在人潮的惊恐与死寂里。
01
“无影,现场报告。”
耳麦里传来局长陈岳峰沉稳如山的声音,李清风的视线却依然胶着在那半块断裂的牌匾上。
切口平滑如镜,没有一丝毛刺,仿佛不是被利刃斩断,而是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力量凭空分离。
他蹲下身,指尖戴着特制的薄膜手套,轻轻拂过断口。
没有木屑,没有爆裂的纤维,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、冷冽的剑意残留。
“报告局长,目标已撤离,现场无人员伤亡。”李清风的声音很低,通过加密频道传回指挥中心,“牌匾切口……很特殊。”
“特殊?”陈岳峰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探寻。
“是的,不像任何已知的切割工具能做到。更像是……一种能量的精准释放。”李清风站起身,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和已经拉起警戒线的同事们,内心却是一片冰冷的澄澈。
这绝不是一次简单的挑衅。
这是宣言,是警告,是一场精心策划的“行为艺术”。
“江湖整肃令”下发已经三个月了。
作为国安局高级行动组长,代号“无影”的李清风,是这项命令最核心的执行者。
朝廷的意图很明确:收缴兵器,登记造册,将所有游离于体制之外的江湖门派彻底纳入掌控。
这是一项旨在加强中央集权,消除不稳定因素的铁腕政策。
李清风对此并无异议。
他出身江湖世家,却也亲眼见过江湖仇杀带来的血腥与无序。秩序,是他内心深处最坚定的信仰。
因此,他领导的行动组高效、冷静,以最小的代价,已经让超过七成的中小门派和平解散。
但事情从一开始就透着古怪。
一些早已没落、几乎被人遗忘的小门派,在这道命令下发前后,突然变得异常活跃。资金流向诡异,人员调动频繁。
而朝中某些派系,对这次整肃行动的推动,也显得过于急切,甚至有些不计后果。
李清风将这些疑点一一记录在案,但他没有声张。
在国安局,你必须用证据说话。
而现在,证据自己送上门来了。
天下第一剑客,顾长风。
这个名字在李清风的脑海里浮现时,他几乎可以肯定,除了这个传说中的人物,没人能办到眼前这一切。
顾长风,一个只存在于江湖传说中的名字。
据说他年近不惑,剑法早已超凡入圣,但近十年来,无人见过他出手。他就像一个符号,代表着江湖武学的最高峰。
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
在国安局总部门口,用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削断象征国家权力的牌匾?这是公然向整个国家机器宣战吗?
“清风,”耳麦里,陈岳峰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“启动最高级别追捕预案。我要你在二十四小时内,把顾长风的行踪挖出来。活要见人,死……也要见尸。”
“明白。”李清风关闭了通讯,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。
风雨欲来。
他转身,对身边的行动队员下达了一连串指令,声音清晰而果断。
封锁现场,采集数据,分析监控,排查目击者……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。
他自己则走向了临时指挥车,车内的屏幕上,正反复播放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。
画面中的顾长风,身形普通,面容模糊,唯有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,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他走到牌匾下,站定,抬头看了一眼。
然后,剑光一闪。
李清风按下了暂停键,将画面放大,再放大。
他看到顾长风的眼神了。
那不是挑衅,不是愤怒,也不是炫耀。
那是一种深沉的、几乎可以称之为悲悯的眼神。
他不是在破坏,他是在……传递什么信息?
李清风的心脏猛地一缩。他忽然意识到,这个案子,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一万倍。
这不仅仅是江湖对朝廷的反抗,这背后,隐藏着一个他暂时还无法触及的巨大谜团。
他调出内部通讯频道,接通了技术分析组。
“林曦,是我。”
“组长,有何吩咐?”一个清脆干练的女声传来。
“把现场所有高帧率摄像机捕捉到的画面,进行逐帧慢放分析。我不要他的行动轨迹,我要那道剑光的能量频谱、折射率、以及对周围空气微粒的影响。另外,调取‘紫禁城’这块牌匾的所有资料,从它的材质、制作工艺,到历年的维护记录,我全部都要。”
电话那头的林曦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理解这道有些奇怪的指令。
“明白,组长。给我半小时。”
李清风挂断通讯,靠在椅背上,闭上了眼睛。他的大脑像一台超级计算机,开始疯狂运转。
顾长风选择的地点是国安局总部,时间是人流最密集的下午三点。他没有伤任何人,只削断了牌匾。这说明他的目的不是制造恐慌。
“紫禁城”……这三个字,代表的不仅仅是国安局,更是整个皇权的象征。削断它,是对皇权的蔑视。
但如果他的眼神是悲悯……
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李清风心中升起。
有没有可能,顾长风此举,不是为了挑战皇权,而是为了……拯救它?
02
“组长,你看这个。”
技术分析员林曦的声音将李清风从沉思中拉了回来。她站在巨大的全息投影前,指着一串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流。
“这是剑光的能量分析结果。非常奇怪。它的能量核心极其稳定,但外层却呈现出一种高频的、有规律的震荡。这种震荡模式,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能量衰减,更像是……人为加载的信号。”
李清风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“信号?”
“是的,”林曦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,调出另一张图谱,“我把这个震荡频率转换成了音频,你听。”
一段极其微弱、断断续续的蜂鸣声在分析室里响起。那声音很怪异,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通讯协议。
“这听起来像……摩斯电码?”李清风皱起了眉。
“我试过了,不是。也排除了所有军用和民用的加密算法。”林曦摇了摇头,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困惑,“但它绝对是一种信息。一种我们暂时无法破译的信息。顾长风把信息藏在了他的剑光里,只有最高精度的设备才能捕捉到。”
李清风沉默了。这完全超出了他对武学的理解。
将信息编码进剑气,这是何等恐怖的控制力?
“牌匾的资料呢?”他换了个问题。
“在这里。”林曦调出另一份文件,“紫檀木,百年前由皇家工坊督造。但重点是这个,”她放大了一张结构图,“在五十年前的一次翻新中,牌匾内部被植入了一个微型的、用于定位和监听的信标。这是当时的技术,很原始,但一直没有被移除。”
李清风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这个信标,现在还在工作吗?”
“理论上早该报废了。但数据显示,就在顾长风出剑的前一秒,它……被激活了。”林曦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,“而且,它向外发送了一段极短的数据脉冲,随即就被剑光彻底摧毁了。我们截获了这段脉冲,但内容被一种非常古老的江湖手法加密了,我正在尝试破解。”
线索开始串联起来。
顾长风不是在削断牌匾,他是在摧毁那个信标。
而削断牌匾这个惊天动地的举动,只是为了掩盖他真正的目的,同时,也是为了把国安局的注意力,尤其是李清風的注意力,吸引到这件事上来。
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国安局?因为他信不过。
或者说,他信不过国安局里的某些人。
“清风,”陈岳峰局长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在分析室的另一侧,“追捕行动的进展怎么样了?”
“正在全面铺开,但顾长风的反侦察能力极强,暂时还没有线索。”李清风面不改色地回答。
“上面压下来的压力很大。”陈岳峰的语气听不出喜怒,“有人提议,将此事定性为江湖门派对‘整肃令’的公然反抗,以此为契机,扩大打击范围,将所有还在观望的大门派一网打尽。”
李清风的内心一沉。他知道,“有人”指的是谁。
正是那些从一开始就极力推动“整肃令”的朝中势力。
“局长,我认为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。”李清风冷静地说道,“顾长风的行为充满了疑点,在没有弄清他的真实动机之前,任何激进的行动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。”
“哦?”陈岳峰看着他,“你有什么发现?”
李清风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曦,后者会意地将关键数据暂时隐藏。
“只是一些直觉。顾长风无伤一人,这不符合一个恐怖分子的行为逻辑。我怀疑他另有目的。”
陈岳峰沉默了许久,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李清风的内心。
“我给你四十八小时。”他终于开口,“四十八小时内,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,我将不得不执行上面的命令。国安局的职责是维护稳定,有时候,真相……并不是最重要的。”
全息影像消失了。
分析室里只剩下李清风和林曦。
“组长,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林曦的脸上写满了担忧。
“继续破解那段数据脉冲。”李清风的声音恢复了镇定,“另外,帮我查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一个叫‘百晓生’的江湖说书人。他没有固定的居所,常年游走于各大茶馆酒肆。他是江湖中消息最灵通的人,如果说有谁知道顾长风的过去,一定是他。”
“可是……我们的人手都在追查顾长风,而且在江湖里找一个没有身份信息的人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”
“不用我们的人。”李清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,“动用我的……私人渠道。”
林曦愣住了。她知道李清风出身江湖,但从未见他动用过那层关系。
在国安局,这意味着触碰红线。
“组长,这太危险了。”
“没有时间了。”李清风打断了她,“林曦,从现在开始,我们的调查转入地下。明面上,我们继续执行追捕顾长风的任务,但我们真正的目标,是找出他想要告诉我们的一切。”
他的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交战。
一边是国安局的纪律和职责,另一边是职业特工的直觉和对真相的渴望。
他知道,自己正走在一条极其危险的钢丝上,稍有不慎,便会粉身碎骨。
但他别无选择。
如果顾长风是对的,那么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“紫禁城”的深处酝酿。
而他,李清风,必须在风暴来临之前,找到风眼。
他打开自己的加密终端,输入了一串早已烂熟于心的代码。
那是他尘封已久的过去,是他早已决定永不触碰的身份。
屏幕上,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图腾亮起,下面浮现出一行小字:
“凤凰阁,静候阁主指令。”
03
夜色如墨。
京城南锣鼓巷深处,一家名为“忘忧”的茶馆依旧亮着灯。
茶馆里空无一人,只有柜台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,正慢悠悠地擦拭着手中的紫砂茶壶。
李清风推门而入,风铃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。
老者头也没抬,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客官,打烊了。”
“我不是来喝茶的。”李清风走到柜台前,将一枚雕刻着凤凰图腾的乌木令牌放在了台面上,“我找百晓生。”
老者擦拭茶壶的动作停住了。
他缓缓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,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。
“凤凰令……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。”老者叹了口气,“阁主有什么事,吩咐一声便是,何必亲自前来。”
“事关重大,必须当面谈。”李清风收回令牌,“百晓生在哪?”
“他行踪不定,我也只是他的一个联络点。”老者重新低下头,继续擦拭着茶壶,“不过,他三天前给我留过一句话。他说,如果凤凰阁的人来找他,就去城西的‘听雨轩’。”
“听雨轩?”李清风皱眉,那是一家新开的戏园子。
“他说,那里有他想看的一出好戏。”
李清风没有再多问。他知道凤凰阁的规矩,不问缘由,只传达信息。
“多谢。”他转身离开,身影迅速融入了夜色之中。
半小时后,李清风出现在了“听雨轩”的门口。
戏园子里灯火通明,人声鼎沸,舞台上正上演着一出经典的《将相和》。
他没有进去,而是绕到了戏园子的后巷。
后巷阴暗潮湿,堆满了各种杂物。一个穿着破旧长衫,身材瘦小的中年人正靠在墙角,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,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。
他看起来像个落魄的秀才,丝毫不起眼。
但李清风知道,他就是百晓生。
整个江湖,没有他不知道的秘密。
“顾长风,为什么削断紫禁城的牌匾?”李清风开门见山,声音压得很低。
百晓生抬起醉眼朦胧的眼睛,看了他一眼,嘿嘿一笑:“国安局的‘无影’,居然会来找我这个江湖说书的,真是稀奇。”
李清风的心猛地一沉。他的身份暴露了。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做我们这行的,靠的就是眼睛和耳朵。”百晓生又喝了一口酒,“你身上有官家的气,但你的步法和呼吸,却是我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的,那就是二十年前的‘凤凰阁’老阁主,你的父亲。”
李清风沉默了。他没想到,自己的伪装在对方面前如此不堪一击。
“看来我找对人了。”他索性不再掩饰,“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。”
“告诉你?我有什么好处?”百晓生晃了晃空了的酒葫芦,“我只是个说书的,说书是要收钱的。”
李清风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,放在了百晓生面前。
百晓生瞥了一眼,摇了摇头:“不够。”
李清风又拿出几张。
百晓生还是摇头。
“我不要钱。”他看着李清风,眼神变得清明起来,“我要一个承诺。”
“什么承诺?”
“如果有一天,顾长风落到你手里,保他一命。”
李清风的眉头紧锁。这个要求,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他是个英雄。”百晓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敬佩,“一个真正的英雄。他做的事,不是为了自己,也不是为了江湖,而是为了这天下苍生。”
“他到底想做什么?”李清风追问。
百晓生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问道:“你知道‘天机锁’吗?”
李清风摇了摇头。
“那是前朝留下的一件秘宝,据说里面藏着一个能颠覆整个王朝的秘密。这把锁,无人能开,也无人能毁。百年来,它一直被秘密存放在一个地方,由历代最顶尖的武林高手看守。”
“这个地方……是紫禁城的牌匾里?”李清风瞬间明白了什么。
“没错。”百晓生点了点头,“那个信标,只是一个幌子,是为了掩盖天机锁的存在。而顾长风,就是这一代的守护者。他的师父临终前告诉他,天机锁最近出现了异动,似乎有人想强行打开它。”
“什么人?”
“一群戴着鬼脸面具的人。他们武功极高,而且……他们似乎对国安局的内部布防了如指掌。”百晓生说到这里,深深地看了李清风一眼,“顾长风怀疑,国安局有内鬼,而且地位很高。”
李清风感到一阵寒意从背脊升起。
“所以,他削断牌匾,一是想把天机锁转移出来,二是想用这种方式,向国安局里他唯一信得过的人示警。”
“唯一信得过的人?”李清风不解。
“是的。”百晓生指了指李清风,“就是你,‘无影’。因为你的父亲,曾经也是天机锁的守护者之一。顾长风相信,虎父无犬子。他赌你会像你父亲一样,选择站在真相这一边,而不是盲目地执行命令。”
原来如此。
所有的线索都连上了。顾长风不是在挑衅,他是在求救。
他在用自己的方式,将这个烫手的山芋,这个关乎国家安危的秘密,交到了自己手上。
“那些戴鬼脸面具的人是什么来头?天机锁里的秘密又是什么?”李清风急切地问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百晓生摇了摇头,“我的消息也只到这里了。剩下的,需要你自己去查。”
他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准备离开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李清风叫住了他,“顾长风现在在哪?”
百晓生回头,神秘一笑:“他不在任何地方,又在所有地方。当你想见他的时候,他自然会出现。”
说完,他便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后巷的阴影里,消失不见。
李清风站在原地,久久没有动弹。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。
内鬼,天机锁,鬼脸面具……这一切,都指向了一个隐藏在朝廷深处的巨大阴谋。
“江湖整肃令”,恐怕也只是这个阴谋的一部分。
对方想借此机会,削弱江湖力量,同时将国安局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,好让他们能暗中对天机锁下手。
而顾长风的出现,打乱了他们的计划。
现在,轮到他做选择了。
是继续假装追捕顾长风,将这个秘密上报给陈岳峰局长?可如果内鬼的地位真的很高,甚至高到陈岳峰都无法触及呢?
还是……自己来查?
李清风深吸一口气,掏出通讯器。
“林曦,是我。那段数据脉冲,破解得怎么样了?”
“组长!刚有结果!”林曦的声音异常激动,“那不是加密信息,是一个坐标!一个位于京城郊外废弃铁厂的坐标!”
04
废弃的铁厂,像一头匍匐在夜色中的钢铁巨兽,锈迹斑斑,沉默无声。
李清风独自一人,如同一道真正的影子,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进去。
他没有通知任何人,包括陈岳峰。在内鬼身份未明之前,他不能相信任何人。
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。
他穿过空旷的厂房,脚步轻得像猫。多年的特工生涯,让他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直觉。
他能感觉到,这里有人。不止一个。
他躲在一根巨大的承重柱后面,从怀里取出一个微型热成像仪。
镜片中,几个红色的热源清晰地分布在厂房的二楼。他们手持武器,呈战术队形散开,显然训练有素。
这不是江湖中人,这是……军队的作风。
李清风的心沉了下去。百晓生的话得到了验证。
他收起热成像仪,没有选择硬闯。他绕到厂房的另一侧,像壁虎一样,利用墙壁上残破的管道和窗沿,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二楼。
二楼是一个巨大的平台,正中央,一个穿着青衫的男人盘膝而坐,双目紧闭,正是顾长风。
而在他对面,站着五个戴着青铜鬼脸面具的黑衣人。
“顾长风,把‘天机锁’交出来。”为首的面具人声音沙哑,如同金属摩擦,“我们可以给你一个痛快。”
顾长风缓缓睁开眼睛,眼神平静如水。
“你们不该动它。”
“少废话!”另一个面具人厉声喝道,“‘整肃令’已下,江湖将不复存在。你守护的那些陈腐规矩,早就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!”
“规矩是死的,但道义是活的。”顾长风淡淡地说道,“你们打着朝廷的旗号,行的却是乱臣贼子之事。天机锁里的东西,不是你们能染指的。”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为首的面具人不再废话,一挥手,“杀了他,夺回天机锁!”
五个面具人同时动了。
他们的身法快如鬼魅,配合默契,瞬间便将顾长风所有的退路封死。五把闪着寒光的制式军刀,从五个不同的角度,刺向顾长风的要害。
这是必杀之局。
然而,顾长风甚至没有站起来。
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,他手中的剑鞘,轻轻动了一下。
没有出鞘。
只是动了一下。
一股无形的剑气,以他为中心,骤然爆发。
“嗡——”
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剑鸣,响彻整个厂房。
那五个面具人,像是被一股巨力击中,同时倒飞了出去,重重地撞在墙壁上,口吐鲜血,再也爬不起来。
他们手中的军刀,寸寸断裂,散落一地。
李清风在暗处看得心神剧震。
这就是天下第一剑客的实力?剑未出鞘,便已败敌。
顾长风缓缓站起身,目光却投向了李清风藏身的方向。
“看了这么久,也该出来了吧,‘无影’阁下。”
李清风知道自己已经暴露,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。
“顾先生,好身手。”
“比不上你们国安局人多势众。”顾长风的语气里听不出是赞扬还是讽刺。
“他们不是我的人。”李清风指了指地上呻吟的面具人,“我是一个人来的。”
顾长风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但随即恢复了平静。
“你破解了信标里的坐标?”
“是。”
“你相信了我,而不是你的上级?”
“我相信证据。”李清风冷静地回答,“现在,我需要你告诉我,天机锁到底是什么?这些人,又是什么来头?”
顾长风看着他,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判断他是否值得信任。
“天机锁里,没有颠覆王朝的秘密。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,“只有一份名单。”
“名单?”
“一份叛国者的名单。三十年前,前朝余孽勾结境外势力,企图颠覆政权。当时朝中有一批主和派的官员,暗中与他们勾结,出卖了大量的军事情报。后来叛乱被平息,但这批主和派的官员却隐藏了下来。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和资源,一步步爬上了高位。这份名单,就是当年他们与境外势力来往的全部证据。”
李清风倒吸一口凉气。如果这份名单是真的,那将会在朝中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政治地震。
“守护名单的,一直是我们这一脉的江湖人。因为我们不属于任何政治派系,只忠于这个国家本身。”顾长风继续说道,“而这些鬼脸面具人,他们自称‘监察司’,是朝中某个大人物秘密组建的私人武装。他们的目的,就是不惜一切代价,销毁这份名单。”
“‘江湖整肃令’,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?”
“没错。他们想借此机会,彻底铲除我们这些守护者。我师父就是察觉到了他们的阴谋,才在临终前,将天机锁交给了我。”顾长风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,“但我没想到,他们的行动会这么快。我被他们追杀,无路可走,只能用削断牌匾的方式,将国安局卷进来。”
“为什么是我?”李清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。
“因为你父亲李玄,是上一代的守护者之一。他在加入国安局之前,曾与我师父并肩作战。”顾长风看着他,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,“我相信,他的儿子,骨子里也流着和他一样的血。”
李清风的心中五味杂陈。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这段往事。
原来,父亲选择加入国安局,也是为了用另一种方式,守护这个国家。
“现在,天机锁在你手上?”
顾长风摇了摇头,从怀里取出一个毫不起眼的木质钥匙。
“天机锁被我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。这是打开它的唯一钥匙。现在,我把它交给你。”
他将钥匙递向李清风。
李清风没有立刻去接。他知道,一旦接过了这把钥匙,就意味着他将要背负起如山一般沉重的责任,甚至会与自己效忠的整个体系为敌。
“为什么不把它直接交给朝廷?”
“我说了,我信不过他们。”顾长风苦笑一声,“现在的朝堂,早已不是三十年前的朝堂了。监察司的势力,已经渗透到了各个要害部门。我甚至怀疑……国安局内部,也有他们的人。”
就在这时,厂房外突然响起了密集的警笛声。
李清风脸色一变。
“不好,我们暴露了!”
顾长风却显得很平静。
“看来,他们早有准备。”他将钥匙强行塞进李清风的手中,“李清风,这个国家的未来,就拜托你了。”
说完,他转身,一掌拍向身后的墙壁。轰隆一声,墙壁被他硬生生打穿一个大洞。
“从这里走!”他喝道,“我来替你断后!”
“那你怎么办?”
“天下之大,我想走,没人拦得住。”顾长风的背影,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孤傲,“记住你答应百晓生的事。”
李清风紧紧攥着手中的钥匙,不再犹豫,转身从洞口跃了出去。
他身后,传来了顾长风豪迈的笑声,和金铁交鸣的激烈打斗声。
05
李清风回到安全屋时,天已经蒙蒙亮了。
他一夜未眠,精神却异常亢奋。顾长风的话,那枚冰冷的木钥匙,还有那些鬼面人的狠辣手段,都在他脑中盘旋。
他将钥匙放在桌上,连接了林曦的加密通讯。
“林曦,帮我查一个叫‘监察司’的组织。”
“监察司?”林曦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,“我们的数据库里,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组织的记录。是新冒出来的江湖门派吗?”
“不。”李清风的语气无比凝重,“他们不是江湖人。他们……来自朝廷内部。”
通讯那头沉默了。林曦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。她立刻明白了这件事的严重性。
“组长,这……”
“听我说,”李清风打断了她,“动用最高权限,入侵户部、兵部和吏部的内部人事档案系统。我要查找近三十年来,所有背景不清、升迁异常的官员名单。重点排查那些曾经有过‘主和’言论,但在那次叛乱后,仕途反而一路高升的人。”
这是一个极其疯狂的指令。入侵三大部委的系统,一旦被发现,就是叛国重罪。
“组长,风险太大了。”林曦的声音在颤抖。
“我知道。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。”李清风看着桌上的钥匙,眼神坚定,“林曦,这件事,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。你可以选择退出,我不会怪你。”
林曦沉默了很久。
“组长,从我加入你行动组的第一天起,我的命就是你的。”她的声音虽然还在发抖,但却充满了决然,“你说怎么做,我就怎么做。”
李清风的心中涌过一股暖流。
“好。另外,帮我分析这把钥匙的材质和构造。”他将钥匙的高清扫描图传了过去。
“明白。”
挂断通讯,李清风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。他不仅要跟一个看不见的庞大组织斗智斗勇,还要应付来自局里的压力。
果然,陈岳峰局长的通讯请求很快就来了。
“清风,昨晚西郊铁厂的行动,是你做的吗?”陈岳峰的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“不是。”李清风回答得滴水不漏,“我的人一直在追踪顾长风的线索,昨晚我们扑了个空。赶到铁厂的时候,只发现了几具尸体和打斗的痕迹。从现场看,应该是顾长风和另一伙人发生了冲突。”
他不能承认,至少现在不能。
“另一伙人?”陈岳峰敏锐地抓住了重点。
“是的。他们的尸体已经被我们秘密运回,正在进行身份核实。但他们的武器和战术风格,非常专业,不像江湖人。”李清风巧妙地将皮球踢了回去,他想看看陈岳峰的反应。
陈岳峰沉默了。
许久,他才缓缓开口:“这件事,到此为止。尸体就地销毁,不要留下任何记录。对外,就宣称是江湖仇杀。”
李清风的心猛地一跳。
陈岳峰的反应,太不正常了。
按照国安局的流程,发现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,应该立刻成立专案组,彻查到底。而他却选择了息事宁人。
这只有两种可能。
要么,他也被蒙在鼓里,不想把事情闹大,以免引火烧身。
要么……他就是内鬼。
这个念头让李清风不寒而栗。如果连陈岳峰都不可信,那他真的就是孤军奋战了。
“清风,”陈岳峰的声音再次响起,打断了他的思绪,“上面给的四十八小时期限,就快到了。你找到足以说服我的理由了吗?”
李清风深吸一口气,他知道,摊牌的时刻到了。但他不能说出全部真相,只能透露一部分。
“局长,我怀疑‘江湖整肃令’背后,有更大的图谋。顾长风削断牌匾,可能不是为了挑衅,而是为了示警。”
“示警?向谁示警?”
“向我们。或者说,向国安局里真正忠于国家的人示警。”李清风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通讯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。
李清风甚至能听到陈岳峰略显沉重的呼吸声。
“清风,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陈岳峰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,“怀疑国安局内部,这可是重罪。”
“我没有证据。但所有的线索,都指向了这个可能。”
“我需要证据。”
“给我时间,我会找到的。”
“上面不会给你时间。”陈岳峰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,“明天一早,最高会议将决定是否启动第二阶段的整肃行动。到时候,我们都会身不由己。”
通讯中断了。
李清风靠在椅子上,感觉压力如同山一样压过来。
时间,他最缺的就是时间。
就在这时,林曦的通讯再次接了进来,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。
“组长!我查到了!那份名单,我找到了一个突破口!”
“快说!”
“三十年前,负责审理那次叛乱案的主审官,叫宋文博。他为人刚正不阿,却在案件审理结束后不久,就以‘心力交瘁’为由,提前告老还乡,从此销声匿迹。这非常不合常理。我怀疑,他当年可能接触到了那份名单,但迫于压力,无法公布,只能选择隐退。”
“他现在在哪?”
“档案记录显示,他回了江南老家。但奇怪的是,就在半个月前,他所有的户籍信息,突然被人从系统里彻底抹除了。这绝对不是正常操作。”
李清风立刻明白了。监察司的人,也盯上了宋文博。他们想杀人灭口。
“能恢复他的地址吗?”
“我正在尝试!但对方的手法非常高明,我需要一点时间。”
“快!”李清风催促道,“另外,钥匙的分析结果出来了吗?”
“出来了。材质是极北之地特有的‘寒铁木’,坚硬无比。它的内部结构非常复杂,不是一把普通的钥匙,更像是一个……信物。它的顶端有一个微小的凹槽,似乎可以嵌入什么东西。”
凹槽?
李清风拿起钥匙,仔细端详。果然,在凤凰图腾的眼睛位置,有一个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凹槽。
这把钥匙,本身也是一把锁。
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父亲留下的遗物中,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凤凰令牌。
他迅速从贴身的暗袋里取出那枚乌木令牌,将它对准了钥匙上的凹槽。
大小、形状,完美契合。
他轻轻地将令牌按了进去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钥匙的尾部弹出了一个微小的暗格。
暗格里,藏着一张用特殊材质制成的、薄如蝉翼的纸条。
李清风屏住呼吸,缓缓展开纸条。
上面没有字,只有一幅潦草的地图,和一个用朱砂写下的血字——“塔”。
06
“塔?”
李清风看着纸条上的血字,陷入了沉思。
这个字,配合着那幅潦草的地图,指向性已经非常明确了。
京城西郊,雷峰塔。
那是一座早已废弃多年的古塔,传说曾是前朝皇家用来镇压邪祟的地方,如今早已荒草丛生,人迹罕至。
天机锁,就被藏在那里。
这是他父亲留下的线索。李清风的心情无比复杂。
原来父亲从未真正离开过那个战场,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,将守护的职责,传承给了自己。
“组长,我恢复了宋文博的地址!”林曦的声音及时传来,“就在江南,一个叫‘碧水镇’的地方。但是……晚了一步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根据当地的线报,就在昨天夜里,宋家满门……被人灭口了。现场被伪装成了盗匪入室抢劫。”
李清风的拳头瞬间攥紧。
唯一的证人,被杀了。监察司的手段,比他想象的还要狠毒,还要迅速。
现在,所有的线索都断了,只剩下雷峰塔里的天机锁。
他必须立刻去取。
但他知道,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。
监察司既然能找到宋文博,就一定也能猜到天机锁的藏匿地点。他们很可能已经在雷峰塔布下了天罗地网,等着自己自投罗网。
怎么办?
一个大胆的计划,在李清风的脑中迅速成形。
他拨通了陈岳峰的通讯。
“局长,我找到了顾长风的藏身之处。”
“哦?在哪里?”陈岳峰的语气似乎有些意外。
“京城西郊,雷峰塔。”李清风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和兴奋,“我的线人刚刚传来的消息,绝对可靠。他受了重伤,正躲在那里疗伤。”
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“很好。”陈岳峰的声音听起来很满意,“我立刻调集人手,封锁雷峰塔。你带队,务必将他生擒。”
“是!”
挂断通讯,李清风的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他在赌。
赌陈岳峰就是内鬼,或者,与内鬼有密切的联系。
如果他是,他一定会将这个消息,立刻通知监察司。
这样一来,监察司的主力,就会被他调动到雷峰塔,去“围剿”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顾长风。
而他真正的目的,是声东击西。
“林曦,”李清风再次接通内部频道,“计划有变。你现在立刻帮我查一个地方。”
“哪里?”
“国安局证物封存中心,A区3号仓库。我要知道,那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物品出入记录。”
“证物中心?”林曦很不解,“组长,我们不去雷峰塔吗?”
“雷峰塔只是一个幌子。”李清风的语速极快,“我怀疑,天机锁……根本就不在塔里。那张地图和血字,是我父亲故意留下的障眼法。他知道,如果有一天我找到这里,敌人也一定能找到。他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,放在一个如此明显的地方。”
“那它会在哪?”
“最危险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”李清风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,“三十年前,那场叛乱被平息后,缴获了大量的乱党证物。这些证物,按规定,应该全部封存在国安局的证物中心。我怀疑,我父亲当年利用职务之便,将真正的天机锁,混在了这些证物里,藏进了我们自己的仓库。”
林曦倒吸一口凉气。这个想法,实在太大胆了。
“我明白了!”她立刻反应过来,“监察司的人,绝对想不到,他们苦苦寻找的东西,就一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!”
“没错。所以,他们现在所有的注意力,都会被我引到雷峰塔去。而我们,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,去证物中心,把东西拿出来。”
“可是组长,证物中心的安保级别是最高的,我们怎么进去?”
“我有办法。”李清风看了一眼时间,“半小时后,我会以‘追捕顾长风’的名义,带队出发前往雷峰塔。但车队会在中途分开,一部分人去雷峰塔制造动静,而我会带几个人,直接去证物中心。”
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
“在我进入证物中心的时候,我需要你暂时屏蔽掉A区3号仓库的所有监控和警报系统。时间不能超过三分钟。”
“三分钟……我尽力!”林曦的声音充满了紧张。
“不是尽力,是必须做到。”李清风的语气不容置疑,“林曦,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。成败,在此一举。”
半小时后,数辆黑色的国安局特勤车辆,拉响警笛,风驰电掣地驶出总部,直奔西郊雷峰塔而去。
坐在头车里的李清风,表情冷峻,目光如刀。
他通过后视镜,看到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,不远不近地跟在车队后面。
鱼儿,上钩了。
在经过一个复杂的立交桥时,李清风所在的车辆,突然脱离主车队,拐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小路,瞬间消失在夜色中。
而那辆灰色的轿车,毫不犹豫地跟着主车队,继续向雷峰塔的方向驶去。
李清风拿起对讲机,声音冰冷。
“各单位注意,行动开始。”
07
国安局证物封存中心,是一座位于地下的巨大堡垒,固若金汤。
李清风带着两名最信得过的手下,利用伪造的紧急文件和口令,顺利通过了前几道关卡。
“组长,A区3号仓库到了。”一名队员低声说道。
厚重的合金大门挡在面前,上面布满了各种复杂的电子锁和生物识别装置。
李清风看了一眼手表,对着耳麦说道:“林曦,就是现在。”
“收到。监控和警报系统,开始入侵……倒计时,三分钟。”
李清风深吸一口气,将自己的手掌按在了掌纹识别器上。
同时,另一名队员迅速将一个微型解码器接上了电子锁的接口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“嘀——”
一声轻响,合金大门缓缓打开。
“成功了!”队员兴奋地低呼。
“进去!”
三人迅速闪身进入仓库。仓库里漆黑一片,只有一排排高大的货架,上面堆满了贴着封条的证物箱。
“林曦,我需要三十年前‘平叛案’的证物编号。”
“正在检索……找到了!编号是从G-734到G-799。”
李清风打开战术手电,迅速在货架上寻找起来。
“找到了!”
他看到一个不起眼的木箱,上面的封条已经有些泛黄,编号正是G-765。
他用匕首划开封条,打开了箱子。里面装的,都是一些乱党的书信和旗帜。
李清风将手伸进箱底,仔细地摸索着。
很快,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、带着奇特纹路的硬物。
他心中一喜,将它拿了出来。
那是一个用玄铁打造的盒子,大约一尺见方,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。盒子没有锁孔,浑然一体。
这就是天机锁。
“组长,还有三十秒!”耳麦里传来林曦焦急的声音。
“撤!”
李清风将天机锁塞进特制的背包,三人迅速退出了仓库。
就在他们离开的瞬间,厚重的合金大门缓缓关闭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走廊里的红色警报灯,疯狂地闪烁起来。
“警报恢复了!快走!”林曦喊道。
三人不敢停留,沿着预定的路线,飞速向外撤离。
与此同时,京城西郊,雷峰塔。
陈岳峰亲自坐镇指挥车,脸色阴沉地看着屏幕上传回的画面。
数百名国安局的精锐,已经将整座雷峰塔围得水泄不通。但他们冲进去之后,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,连个鬼影子都没有。
“报告局长,没有发现顾长风的踪迹!”
“报告局长,塔内没有任何人活动的迹象!”
一个个汇报传来,陈岳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他终于意识到,自己被耍了。
“李清风呢?!”他对着通讯器怒吼。
“报告局长,李组长的车队在中途失联了!”
“混账!”
陈岳峰一拳砸在指挥台上。他立刻明白了李清风的声东击西之计。
“立刻联系总部!封锁证物中心!任何人不得进出!”他下达了命令,但心里清楚,已经晚了。
就在这时,他的私人加密手机,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他拿起手机,看到上面只有一条信息。
“东西已失,计划终止。立刻撤离。”
发信人,是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名字。
陈岳峰的脸上,瞬间血色尽失。他瘫坐在椅子上,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。
他知道,一切都结束了。
而另一边,李清风带着天机锁,已经顺利回到了安全屋。
他将玄铁盒子放在桌上,又取出了那枚寒铁木钥匙。
他仔细观察着盒子上的符文,很快找到了一个与钥匙顶端凤凰图腾完全吻合的凹槽。
他将钥匙,缓缓地插了进去。
严丝合缝。
他轻轻一拧。
“咔嚓。”
玄铁盒子,应声而开。
里面没有名单,只有一枚小小的、用黄布包裹的虎符。
虎符的下面,压着一张信纸。
李清风拿起信纸,上面是父亲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笔迹。
“清风吾儿,见字如面。当你打开此盒,为父或已不在人世。所谓天机锁,所谓名单,皆为虚妄。此虎符,乃调动京城三大营兵马的信物,亦是监察司那群乱臣贼子苦寻之物。名单早已销毁,因其一旦公布,必将朝野震动,国本动摇。为父穷尽一生,所求唯有‘稳定’二字。然监察司野心不死,欲夺此虎符,行不轨之事。今为父将此重任交予你手。是毁是留,是交是藏,皆由你定。望你……不负家国。”
李清风拿着信,手在微微颤抖。
原来,这才是最终的真相。
没有叛国名单,只有一个足以颠覆一切的兵权。
顾长风、百晓生,甚至他自己的父亲,都在用各自的方式,对他进行着一场漫长而又凶险的考验。
考验他,是否有能力,有智慧,有决心,来守护这个最终的秘密。
“组长!”林曦的通讯打断了他的思绪,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总部……总部传来消息,陈岳峰局长……畏罪自杀了。”
08
陈岳峰的死,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,在国安局内部激起了短暂的涟漪,但很快就归于平静。
对外公布的死因是“突发心梗,因公殉职”。一场规格极高的追悼会后,这件事便被刻意地淡化了。
李清风站在陈岳峰的墓碑前,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他知道,陈岳峰不是畏罪自杀。他是被灭口的。
或者说,他用自己的死,承担了所有罪责,保护了那个藏在更深处的幕后黑手。
监察司这条线,到这里,算是彻底断了。
李清风成了最大的功臣。
他“识破”了顾长风的调虎离山之计,虽然没能抓到人,却也“挫败”了江湖势力的一次重大挑衅。
不久后,一纸任命下来,他接替了陈岳峰的位置,成为了国安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局长。
那枚虎符,被他藏在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。
他没有上交,也没有销毁。
他选择将这个秘密,永远地埋藏起来。就像他的父亲一样,成为一个沉默的守护者。
“江湖整肃令”在陈岳峰死后,被悄无声息地中止了。
那些已经解散的门派,得到了更为宽厚的安置。而那些尚在观望的大门派,也得以保全。
江湖,还是那个江湖。朝廷,也还是那个朝廷。
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只有李清风知道,在那看不见的深水之下,一场足以颠覆国家的惊涛骇浪,被悄然化解了。
顾长风从此销声匿迹,再也没有人见过他。
但关于他“一剑断城”的传说,却在江湖上流传了下去,版本各异,成为了一个永远的谜。
有人说他是狂妄的叛逆,也有人说他是忧国忧民的侠之大者。
李清风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拿出那枚凤凰令牌和那把寒铁木钥匙。
他知道,顾长风没有死。他只是像所有传说里的英雄一样,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,选择了归隐。
或许在某个不知名的山野小镇,他正喝着劣质的烧酒,听着说书人添油加醋地讲着他当年的故事,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。
林曦被他提拔为技术分析部的负责人。
这个聪慧而勇敢的女孩,是整个事件中,他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伙伴。
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,共同守护着那个不能说的秘密。
一天下午,李清风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,林曦走了进来。
“局长,这是最新的情报简报。”
她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,却没有立刻离开。
“还有事?”李清风抬起头。
林曦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口问道:“局长,我们……做的是对的吗?隐瞒真相,放过了真正的幕后黑手。”
李清风放下手中的笔,走到窗前,看着下面车水马龙的街道,和远处那片巍峨的宫殿。
“林曦,你看。这个世界,每天都在运转。百姓要安居乐业,国家要稳定发展。有时候,真相……太沉重了。它像一把双刃剑,在惩罚罪恶的同时,也可能会摧毁秩序。”
他转过身,看着林曦,目光深邃而坚定。
“我们的职责,不是审判,是守护。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与稳定。哪怕……要为此背负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骂名。”
林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她离开后,李清风独自在窗前站了很久。
他想起了百晓生的话:“他是个英雄。”
他现在才明白,顾长风是英雄,他的父亲是英雄,甚至连选择以死断线的陈岳峰,从某种意义上说,也守住了他自己的“道”。
而他自己呢?
他不知道。
他只知道,从他接过那枚虎符开始,他就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。
一条孤独的,没有尽头的,守护之路。
他的战场,不在江湖,也不在朝堂,而在那光明与黑暗的交界线上。
他将永远是那个潜行于阴影中的“无影”,用自己的方式,守护着头顶这片看似平静的天空。